“营养治疗已经成为肿瘤治疗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环节。若营养不好，影响抗肿瘤治疗效果，甚至以后不良反应会增长，导致患者其他费用增加等。另有国外临床研究显示，特医食品并不是单纯的营养干预，而是直接影响着肿瘤患者的治疗及康复。” 近日，在21世纪经济报道、21世纪新健康研究院举办的《创变论坛：“聚力创新”特医食品赋能肿瘤患者生存质量论坛》上，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肿瘤合理用药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杰军教授指出。

论坛上，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世纪坛医院胃肠外科主任、临床营养科主任石汉平教授也指出，肿瘤是一类分解代谢、消耗、高炎症负荷水平的严重慢性消耗性疾病，无论是心理威胁还是经济损失、生命安全等方面都给患者带来极大的威胁，目前肿瘤也并没有根治办法，但手术、放疗、化疗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肿瘤患者更好地生活，活得更久、更好。而其中，无论是在一级预防、二级预防、三级预防以及一线治疗等方面，营养治疗都扮演着重要角色。

北京协和医院临床营养科主任医师陈伟教授也在上述论坛中表示：“进入21世纪后，随着人们发现更多的营养物质，营养在疾病治疗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逐渐提出营养治疗的概念。通过营养治疗在医学中应用也能够改变疾病的临床结局，也是基于此，营养一线治疗这一理念不断从后台走向前台，在治疗过程中将营养作为临床中必然的选项。”

值得注意的是，7月6日我国首款肿瘤特医食品速熠素成功获批，在专家们看来，这也将为肿瘤患者的营养治疗提供非常好的“武器”。专家们一致认为，包括速熠素在内的特医食品“进医院、进基药、进医保”对患者而言非常重要。不过，当下第一个问题“进医院”就面临着很大困难，如因为相关标准、制度滞后等，特医食品虽然严格按照药品的方式做临床试验，但在医院里并没有如药品一样获得正常进医院的销售渠道，没有准入体系和收费标准。

在陈伟看来，“三进”非常重要，因为这决定了患者营养是不是在医疗体系内。这也影响着患者后续规范化治疗。“首先需要先解决进入医院的问题，让医生、医院管理层了解特医食品在治疗中的作用，后续通过进行药物经济学、卫生经济学的相关研究，规范应用，让患者获益，并且经济改善，这也可以更好地推进进基药、进医保。”

1. 肿瘤营养治疗“利器” 特医食品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发布的2020年全球最新癌症负担数据，2020年全球新发癌症病例1929万例，其中中国新发癌症457万人，占全球23.7%，中国已经成为癌症大国。

而在我国，肿瘤患者是营养不良的“重灾区”。王杰军指出，中国肿瘤患者发生营养不良的比例在70%左右，但真正有干预的人仅约30%-40%，并且很多是不规范的干预。较大一部分肿瘤患者在医院里经过反复的治疗，但营养始终跟不上，从而导致了营养不良，直接影响治疗效果。

另据《中国常见恶性肿瘤患者营养状况调查》显示，中国恶性肿瘤住院患者营养不良的发生率高达80%，中重度营养不良的发生率高达58%。其中，26.1%的患者重度营养不良，仅有19.6%的患者无营养不良。

石汉平指出，肿瘤具有分解代谢、消耗特别严重以及高炎症负荷水平的特点，这对营养提出了很大的需求。从治疗看，营养治疗在肿瘤患者的治疗中扮演着特殊的重要角色，无论是放疗、化疗、还是手术，营养治疗都应该先行。

与此同时，石汉平也以意大利最新发布的一个研究举例。“这个研究将患者分为两类，一类是早期营养治疗，即从肿瘤诊断的时候就开始对肿瘤患者进行营养治疗；第二类是等到患者出现营养不良之后才进行干预。研究对象有两个人群，一种是转移性肿瘤患者，一种是非转移性肿瘤患者。研究发现，无论是转移性肿瘤，还是非转移性肿瘤患者，早期营养治疗都可以显著地延长肿瘤患者的生存时间。”

王杰军认为，不管采用何种方式，事实已经证明，营养治疗在整个肿瘤治疗多学科组成中的位置也将越来越重要。“如果没有营养的支持，哪怕最新技术的治疗患者都没法承受，无法让患者获益。为此，现在将营养治疗作为多学科的中心环节，围绕它进行多学科治疗，这也是肿瘤治疗的必然趋势。”

实际上，目前肿瘤营养治疗也纳入了国家《“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直接让患者群体获益。营养治疗的建设与推进，可以帮助患者减少住院期间并发症发生的风险，同时能够有效降低癌症患者的死亡率，提升患者生存时间与生活质量。

与此同时，石汉平也指出特医食品是营养治疗的有效武器。

近日获批上市的中国首款肿瘤特医产品速熠素成为这个领域的新突破。据了解，速熠素是雀巢健康科学生产的一种癌症患者专用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其配方特别含有精氨酸、Ω-3鱼油和核苷酸类等，富含独特的免疫机能调节组合。有助于患者有足够的能量支持完成整个癌症治疗，在北京协和医院进行的临床试验中，发现可以增强患者免疫力、提高放化疗患者的白细胞数量，改善体重、减低病人感染并发症的使用。

另据了解，历经近5年的注册速熠素才在中国上市，其中也做了很多创新，配方、本土化制剂的创新等。在王杰军看来，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雀巢将其作为药品一样做了复杂的GCP注册临床试验，其中有循证医学基础证据。

“我们以往与患者讲营养品，但很少拿到非常有效的循证医学证据，事实上，有了循证医学证据可以让我们在临床上可以更加准确、更加有把握、更加精准做这件事。这也能够有效提高医务人员的认知，然后才能让患者更好地理解。”王杰军进一步建议雀巢就已经做出的300多例患者数据在临床基础、临床症状等方面更深层次地进行挖掘。

2. 专家呼吁特医食品“三进”

“特医食品作为一个新的，既不是药品也不是普通食品，属于特殊的新一类产品，应该给予它足够的重视。目前，特医食品也面临一些问题，现在管理非常严格，一方面需要严格按照药品的方式去做临床，另一方面又不能像药一样在医院获得正常的销售，渠道受限。”石汉平指出。

实际上，《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注册管理办法》正式实施，确定了特医食品的身份，让其摆脱在药品与食品之间徘徊的尴尬境地。根据不同临床需求和适用人群，《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通则》（GB 29922-2013）将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分为三类，即全营养配方食品、特定全营养配方食品和非全营养配方食品。

陈伟指出，在国家标准出台之后，已经明确了特医食品可及性问题。“特医食品分成疾病特定型和非疾病特定型，非疾病特定型可以在社会商超进行购买，因为营养食品，可以获得并且可及的；疾病特定型，如说肿瘤专用型的特定全营养配方，渠道在医疗机构和有资质的药店，并且需要在医生或临床营养师的指导下以处方的形式去进行，这样是能够保证安全性。”

另据介绍，2021年也出台了医疗机构特医食品应用的管理规范，虽然是以文章来撰写的，但也具备一定的政策指导性。另外，陈伟在牵头撰写特医食品的临床应用规范，后续也将为临床医生使用规范提供依据，目前还在征求意见过程之中，后续相关内容的出台也为特医食品的可及性提供了一定的政策支持。

目前，横亘在特医食品推进的一大难题，即是患者有需求但渠道不畅通，企业生产的很多产品入院销售困难。为了让更多的患者可以更容易地获得特医食品，包括石汉平在内的专家们都在呼吁特医食品要“三进”，进医保、进基药、进医院。

“三进”并不容易，尤其是进医保，短期内或是很难实现的问题。国家医保局明确指出：目前我国基本医疗保险筹资水平特别是城乡居民医保的筹资水平较低，2020年城乡居民医保人均筹资仅830元左右。因此，从现阶段医保制度整体发展状况、群众疾病治疗需求以及医疗保险基金筹资水平和抗风险能力来看，当前基本医疗保险制度还是立足于“保基本”，着力满足群众基本医疗需求。

《中华人民共和国社会保险法》规定，基本医保基金支付范围包括药品、诊疗项目和医疗服务设施费用，特医食品未被包括在内。国家医保局表示，下一步将积极配合有关部门，完善制度措施，支持地方通过商业健康保险等多种渠道，逐步提升保障水平，减轻患者经济负担。

在陈伟教授看来，“三进”可以进行排序，循序渐进：进医院、进基药、进医保。

进医保不容易，这第一步的“进医院”也不容易。雀巢健康科学大中华区总裁顾欣鑫坦言，目前很多特医食品在第一步“进医院”就被卡住，如虽然特医食品已经像药品一样做了临床试验，但在医院里并没有如药品一样有非常标准完善的准入体系和收费标准，目前也没有医院准入的完整配套体系，这也意味着特医食品不能在医院进行正常销售。这第一步没有解决，后续的两步则无法跟进。

之所以“三进”困难，陈伟分析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对营养的两大认知问题，一是对营养的神化，另一则是对营养的污名化。

“所谓‘神化’，即被某些为了经济利益的保健品所渲染，只要吃了这营养的‘神药’什么病都治，见着肿瘤治肿瘤，见着糖尿病治糖尿病，一旦这个事情一走向神坛之后，最大的难题就变成了污名化，以至国家为了使老百姓更加健康安全，被迫采取一些比较严的措施，这也让真正的营养产品进医院难，总是怕进去以后当‘神药’卖。”陈伟指出。

陈伟认为对于营养的作用要形成正确的认知，即如上提到的，营养治疗本身不治疗肿瘤甚至消灭肿瘤，在肿瘤全治疗的过程中，发挥它营养的辅助、补充治疗作用。“所谓辅助作用，即当患者在围手术期之后不能正常进食的那段时间，配合临床治疗让患者得到营养；第二是支持作用，当患者放化疗期间，无法正常经口进食、食欲低，即可以通过合理营养治疗或借助特医食品带来的特殊营养物质；第三阶段则是治疗作用，患者通过营养的治疗能够有更好的体质、体力、食欲去应对肿瘤临床治疗，发挥营养的作用。”

在陈伟看来，“三进”非常重要，这决定了患者营养是不是在医疗体系内。其中应该先进医院，让医生、医院管理层了解营养食品，让特医食品在医学的监督下使用。“如果解决了这一点，我们通过进行药物经济学、卫生经济学的相关研究，能够规范应用，患者获益，并且经济改善。如果能达到这个目标它就没有理由不进基药，这就是二进；如果进了基药，国家认为特医食品，每投入营养治疗1块钱，就能给整个国家卫生体系节约更多的费用，这就没有理由不进入医保。所以我觉得后面都是应运产生，但是前面第一点进医院，才能够有后面的二和三。”